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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桃花凡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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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完雲之陌的回答,懷禦嘆氣,指尖流光,結界,便輕而易舉地被打開。外面的弟子爭相闖進來,正欲將雲之陌押下去。蘇巖目色一沈,眾人只好退了下去。

“你這丫頭,看不出有什麽本事,嘴上卻逞能得緊。也罷,若是你真已想好,能將忘憂劍帶回來,我必會兌現諾言。只是,忘憂劍材質特別,即使散在人間,恐怕亦是難以找到。”說罷,蘇巖神色覆雜,目中渺遠間陷入沈思。

“我看,不如讓寒月陪同她前去。這一來,寒月是我天玄山的守劍弟子,辨別忘憂劍也是合適的人選,二來,寒月承繼師兄你的公正耿直,讓她陪同,定能在不插手的情況下,見證雲之陌找到忘憂劍。你說,如何?”懷禦思量片刻,語氣有些戲謔地說。

“寒月?好,讓寒月陪她前去,免得這丫頭中途害怕,給逃了。”蘇巖懷疑的眼神瞧瞧懷禦,轉眸望望眼前的一眾弟子,心上唯一的滿意的人選,也只有寒月一人而已。

聞言,雲之陌臉上的愁容舒展,原本進山之時便是寒月姐姐帶她熟悉整座天玄山,如今要與寒月一同出行,心上不禁忘記了尋劍之事,滿腦瓜裏反覆思考的,竟是如何游玩了。

“恐怕,這件事情做的太過簡單了吧?”

情勢稍稍緩和,門口卻闖進一個衣著水紋緞衣的中年男子,他目色裏滿是不屑,臉上些許淺淺的皺紋,卻因為此刻的嚴肅神情,變得更加醒目。寬袍隨著雙臂的擺動,前後翻滾,壯實的身體,從天玄山弟子群中走出,筆直地立在蘇巖的面前。

見狀,蘇巖趕忙作揖笑道:“今日的風好大,竟然將玄虛山的漆雕掌門都吹過來了。晚輩蘇巖,見過玄虛漆雕掌門。”

語盡半晌,漆雕梧依舊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,沒有半分的謙讓之態。蘇巖久久躬身,使勁兒給旁邊的懷禦使眼色,但是,懷禦卻絲毫不在意,依舊雲淡風輕地站在原地,沒有任何變化。

“哼,說不收我那女兒為徒,現在又這般在這裏收下不知來歷的女子,你天玄山當真是沒有將我玄虛山放在眼中!”漆雕梧一聲冷哼,粗濃的眉毛加上兇惡的眼神,變得更加可怕。

“漆雕老頭兒,你是不是搞錯了。明明是你在三年前的拜師大典上,將你寶貝似的閨女帶走,怎麽現在,倒是都成了我天玄山的錯了?”

懷禦將蘇巖扶起,坦蕩地站在漆雕梧的面前,清冷的眸子直逼漆雕梧,將他淩氣挫去大半。

他面色稍改,目光閃爍,強作鎮定地說:“對,是我將羽央帶走,但是,今日這女子拜師,絕對不能這般簡單就成了仙尊的弟子!說尋找忘憂劍,若是她一去不返,難不成尋一輩子的劍?你們也在這裏等她千萬年?”

說完,恢覆神氣,總算是找回了顏面。

蘇巖甚覺有理,看看地上的雲之陌,她畢竟是一介凡人,若是真的找上一輩子,那豈不是要在仙界等上一百年?想到這裏,再次躬身,謙恭說道:“還請漆雕掌門定個期限。”

“一個月。”他眼皮未眨一下,幹脆說道。

雲之陌雙眸瞪大,一個月?太短了吧?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呀!

“如此甚好,一月之後,便是我仙界賞劍大會,到時,正好趕上。”蘇巖甚為滿意,指尖捋過發絲,已經允許。

三日後。

寒月,雲之陌二人,走在人間瑞雪國皇城的街道上,雲之陌望著周圍新奇的玩物,心上雖是百般喜愛,但是寒月在天玄山時對她的警告:不可亂動凡界之物,她便也只得遠遠地望著,未敢上前摸碰。

“之陌,你可想好要從哪裏找起?”寒月住下步子,轉身間,腰間的衣帶揚起,紗質帶子在空中畫著弧度。

聞聲,雲之陌垂眸思索良久,空洞無神的眼神已經告訴寒月她至今毫無頭緒。

“咕——”

此聲一出,雲之陌趕忙雙手捂住肚子,面上好生尷尬地望望寒月。寒月見狀,卻掩面笑了。青絲從兩頰垂下,清秀的模樣,讓人看著好生舒服。

“瞧你,也是餓了,前面就是客棧了,我們先去歇息一下。”寒月放下掩在面前的玉手,提劍往前而去。

見狀,雲之陌頻頻點頭,慌忙跟上去。

“別——來——客棧?”

停在白石板鋪成的路上,雲之陌擡眸望見客棧的名字,不禁心生訝異。嘴上念完,再去確認一遍,直到確定沒有念錯,她白皙的眉間,忽地皺起,撇嘴歪著腦袋表示不解。

“好了,不要看了,進去吧。”

寒月不在意,青白的裙擺翻飛,已經邁出步子。

“哎哎,寒月姐姐……”她一邊追一邊喊,最後還是走進了客棧。

二人方才進門,客棧櫃上站著的掌櫃,忽地使勁兒擺手,好似不想讓她們進來一般。雲之陌心上奇怪,正要上前問清楚,卻被寒月攔下。

“怎麽了?”她晶亮的眸子盯著寒月,纖手抓住寒月的衣袖,問道。

寒月不語,目光毫無遲疑地落在客棧之內,端坐在桌上正在下棋的男子身上。那男子一手黑子,一手白子,眉頭緊蹙,看著黑白相間的棋盤,一縷銀絲垂在其上,目色苦悶。頭頂戴玉鑲金魚紋發帶,青絲瀉下,襯得那縷銀絲煞是紮眼。

“餵,你不會下棋嗎?這般簡單的棋,你還這樣猶豫,落下不就結了?”雲之陌循著寒月的目光,望見角落的男子,不禁喊道。

聞聲,男子依舊沒有任何反應,唇邊帶上水漾一般的笑,淺得讓人心生懼意。寒月見狀,只好躬身行禮道:“叨擾了,我姐妹二人行至於此,不覺困乏。不知今日是否能在這裏歇息?”

“噌——!”

不知名的玉?從男子袖中飛出,徑直襲向寒月。她躲閃,那玉竟直接嵌進門旁的木柱上,痕跡清晰,幹脆有力。

寒月是位及四級弟子之位,已有守劍之稱的天玄山弟子,與其他無劍弟子,賜劍弟子,執劍弟子相比,她已具有實戰經驗,今日這般小打小鬧,對於她來說,只是小試牛刀,不足為懼。

她恢覆站立,正要說話,那發色奇特的男子竟忽然站起,放好棋子,整整衣衫,一臉嫌惡地說:“最近真是不太平,我想要找個清靜一點的地方,竟然也是這般不易。罷了,小爺不玩便是了。對了,你們是什麽人,難道不知道這‘別來客棧’是私人的地方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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